【粤澍/月树】最浪漫的事
树苗苗生日快乐！！！
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肝出来了一篇生贺【为自己鼓掌.jpg
7k+的流水账，好久没写他俩手都生了【捂脸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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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
车子停在一个红灯的路口，白澍松开方才攥得有点发白的手指，从前面的抽屉里翻出一盒糖，倒出来几粒递给坐在驾驶座上的人。
彭楚粤接过糖一把放进嘴里，然后伸胳膊捏了捏白澍的脖子。
“没事——儿，别紧张。”彭楚粤的儿化音说得有点别扭，跟前面的字藕断丝连的，白澍本来紧绷着的表情一下松开，没忍住笑了出来。
彭楚粤呲牙，作势要揉白澍的头发，被他侧头躲了过去，又被糊了张餐巾纸在脸上。
“彭大爷您还是擦擦您额头的汗吧。”
两人是吃了午饭出的门，下午两三点的北京还没有很堵，但是彭楚粤开得不急，像是在斟酌些什么。
“你不会是怕了吧？”白澍开玩笑般问。
如果像往常一样质疑彭楚粤的勇气，白澍大概会得到一个大大的白眼外加一个结结实实的脑瓜蹦儿。
但这次彭楚粤没有说什么，只有握住方向盘上的手不自觉握紧。
白澍顿了一下，暗暗反思这个玩笑开的也太不专业了。于是他转移话题插科打诨道：“到时候要是我妈我爸打我，你可要拉着我跑啊，你的大长腿我可追不上……”
没料想彭楚粤忽然开口，道：
“我不怕。”
“可是我怕你难过。”
白澍转头看着彭楚粤。他什么样儿的情话没见过啊，可偏偏就是彭楚粤这句话，语气稀松平常，却让他感到全身的血液全都加速流向了心脏，一番追逐奔跑，心跳声震耳欲聋。
路边的景色唰唰掠过看得他有点眼晕，可是他从来没有感觉彭楚粤在他眼睛里这样清晰又好看过。
“彭彭你真帅。”白澍笑了，笑得眉眼弯弯。
他想，这么好的一个人，再也不放手了。
“彭彭。”
“怎么了？”
“……以后都不吵了。”
“好。”
2
彭楚粤和白澍的故事从18岁那年开始。
回忆起过去，白澍记不太清自己是从哪个瞬间确认自己喜欢上了那个身高183平时一脸冷酷，人前却像个傻白甜一样的男生。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啊，白澍站在音乐厅的角落，台上的男生一把扯掉红黑披风扔到地上，唱着那句“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
但白澍想，他绝对不会是那种选择一辈子不疯狂把秘密带进坟墓的人，他也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白澍一直记得那个兵荒马乱的夜晚，是一群人庆祝大二的音乐会聚作一团，三三两两喝了酒，酒精被呼出来的热气带着直冲脑门儿，让他丢了思绪。
他摇晃着慢慢走到彭楚粤那一桌，把人拉了起来。走廊里有人在陆陆续续经过，他们撞进了一个拐角的房间，谁都没有开灯，白澍只听得见两人一阵疾走后急促的呼吸声。
然后。
然后白澍也只听见彭楚粤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
“我喜欢你。”
白澍以前看书的时候觉得这种双向暗恋的戏码真的是老套极了，他甚至想过让这两个胆小鬼就这么守口如瓶一辈子，垂垂老矣时谁也没能跟自己心底的白月光在一起。
可是现在，他变成了俗套故事里的主人公，并且甘之如饴。
彭楚粤像是一泓清水，咕咕咚咚从他干涸了十几年的的枯井中冒出，流过白澍的心尖扰得他心痒痒。
白澍那个时候想，他和彭楚粤可以就这样过一辈子。
3
两个人合拍，恋爱的日子过得甜甜蜜蜜。
他们有点像老式收音机拧了很久转钮后，突然调对频率唱出来的一首歌。
然而收音机也有刺刺拉拉唱跑调的时候。
他们那时在一起小半年，学期末事儿多，两个人校园里四处忙，平常能偷个闲儿轧轧学校马路的空儿都被挤压得一点儿不剩，连着半个月的见面都是在宿舍楼下，借着昏暗的路灯躲在树下交换一个亲吻。
恋爱中的人连对视一眼空气里都带着甜味儿。
直到那天晚上，想给彭楚粤一个惊喜的白澍看到了一个女生，还有一大早告诉他今天有事不在学校的彭楚粤。
白澍就着路灯看着他们两个，居然有点想笑，还觉得这两个人站一块儿挺赏心悦目来着。
他也是那个时候才意识到，他和彭楚粤，永远都不可能像其他情侣一样，说句悄悄话都可以光明正大。他们不得不藏匿于阴影里，一句郑重的“我爱你”都要借着树荫的掩护才能说出口，好像这样的感情有多见不得人一样。
白澍泄了力般，想，可它就是见不得人。
彭楚粤慌了神跟白澍解释，说那个女生只是亲戚的女儿，不是白澍误会的那样。
但是白澍什么也没听进去。他不怀疑彭楚粤的感情，只是之前那些岁月静好可以一起过一辈子的幻想都抵不过刚刚他意识到的血淋淋的现实，他破釜沉舟的勇气早已在那次将彭楚粤拉离宴席答应他的告白的时候耗尽。
可是他是真的觉得他可以和彭楚粤一直坚持下去的。
“彭楚粤。”他打断彭楚粤，认真地对上他的眼睛。
彭楚粤好像突然料到白澍要说的话，伸手捉住白澍的胳膊，哑声道：“你别——”
“我们分开吧，彭楚粤？”白澍轻声说，竟然是商量的口吻。
彭楚粤的手瞬间失了力气，白澍垂下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回去了，再见。”
……
白澍那晚回到宿舍后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和彭楚粤都穿着长长的黑袍，站在高高的塔楼。他好像情绪激动，无数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搅得他眼眶发酸。
他听见自己用压抑到几近颤抖的声音对彭楚粤说自己没事，然后说着残忍的话把彭楚粤推离自己，可那些话明明对自己才最残忍。
彭楚粤抱了他，熟悉的气息让白澍感觉自己本来逼回去的眼泪又要跑出来，他调整好微笑，就像今晚做的一样，要转身离开。
——可是彭楚粤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没有让他走。
他回头，对上的是彭楚粤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一潭湖水，里面的感情几乎要将白澍溺在其中。白澍想他在在这双眼睛里看到过很多，带笑的，温柔的，连最后那个密密麻麻都是难过的眼神，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听到彭楚粤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着“我喜欢你”，语气急切到恨不得要把他的心给自己看。
和那个真实彭楚粤一模一样。
白澍心底似是有个声音喟叹，问他，这么好的一个人，你怎么舍得放手？
对啊，白澍迷茫地想，我为什么要放手？
那个声音突然黯淡下来，说，可是你丢掉他了——
“我没有……”白澍惊醒，发觉自己脸上一片湿热，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醒着，但天色已经微微亮了。
白澍匆匆穿上衣服，没顾得上是不是动作太急差点摔个趔趄，跨着台阶向楼下跑。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白澍一遍遍念叨着，他没有要离开彭楚粤，那是他的气话，他要去告诉彭楚粤他们没有要分开——
他在楼下忽然刹住脚步，心脏因为剧烈的奔跑一阵钝痛——
他看到彭楚粤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看向他的眼神从惊讶很快又回到他熟悉的温柔。
“你……”白澍想说些什么，但是急促的呼吸不得不让他停下来。
彭楚粤走到他面前，手抚上他的背帮白澍顺气，轻声问，“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白澍直直盯着彭楚粤的眼睛，盯到他自己觉得梦里那样熟悉的委屈又涌上来眼眶泛红，都说不出一个字。
“昨天晚上……”彭楚粤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白澍狠命地摇头：“我没有，不要分开，我错了，不分开……”
白澍说得语无伦次，彭楚粤却听明白了，像是松了口气般轻笑了一下。
他一夜没睡，躺在那里翻来覆去。他知道白澍在担心什么，世俗的眼光又何尝不让他感到无力。他不会放手，他只害怕是白澍先退了回去。
白澍看他，害怕彭楚粤接下来就要给他残酷的死刑，在他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彭楚粤一把抱住了他，他感觉到彭楚粤的衣服上有露水的潮气。
“别哭，我没答应要分开。”
4
白澍又一次做到关于他和彭楚粤的梦时，已经是在他们毕业之后，他们选择了北京。
那个时候的白澍还不是现在话剧院的白老师，他初入社会，经验尚浅，为了一个表演的机会没日没夜的研究角色，几乎要埋在成堆的剧本里。彭楚粤劝他去休息，而白澍坚持一定要看完所有的剧本。
而在这样连续了一个月之后，白澍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清东西了。
彭楚粤急忙带他去了医院，诊断说是因为眼睛过度疲劳导致的暂时性视力下降，强制白澍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内不能再阅读任何东西。
白澍不依医嘱，角色试镜在前这无疑是最大的打击。彭楚粤在发现白澍还在强撑着看剧本后被点燃了怒火，第一次对着白澍发了脾气。
两个人在离开校园前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在开始工作后被丢到了蒙灰的角落，想打拼出一片天地的决心在生活面前甚至显得有些可笑。
而他们的争吵仿佛点燃了埋在他们之间的引线，在两人声嘶力竭后，彭楚粤摔门而去。
“彭，彭楚粤……？”方才积攒的怒气被这声巨响摧毁，白澍愣在原地，对着空气小心翼翼地喊了彭楚粤的名字，回答他的是一片空空荡荡。
他好像记得彭楚粤没穿外套就走了，他找到彭楚粤的大衣就要出去，在打开门后突然顿住又关上了门，退回家里。
他怕自己看不清东西出门丢了方向，彭楚粤回家之后找不到他。
白澍摸索到沙发坐下，手边摸到刚刚还在看的剧本，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费劲儿地看了一眼，然后放弃般地丢到一边。
他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了很长时间，直到最后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这次的梦里一片黑暗，在他感到最孤独冷清的时候，他听到了有人靠近他的脚步声。
是彭楚粤。
梦里的他好像看不见任何东西，彭楚粤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带他出门陪他读书，又细心照顾着他。
为什么要留下来？白澍听见自己这样问。
因为你比她更需要我。
不，你骗我。白澍摇头，你明明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走了。
他感觉到梦里的彭楚粤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远，入手处尽是一片冰凉，白澍急急忙忙站起来要去追他，却被一阵眩晕拉回现实。
晚上九点二十，家里一片漆黑，彭楚粤没有回来，而想要拨通他的号码，却被冰冷的声音通知关机。
白澍胡乱地想到，彭楚粤是不是出事了，不然怎么还不回家？
他一阵心慌，抓起手机钥匙就往外走，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一出门就是一阵冷气扑来。他跌跌撞撞地摁下电梯跑出单元楼，他固执地绕着小区走了一圈又一圈，彭楚粤的身影他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来，但是哪个角落，都没有他。
白澍感觉自己的手在抖，那些胡思乱想在脑袋里翻滚沸腾，他想再一次拨通彭楚粤手机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人把他整个搂进怀里。
白澍呆愣住，转身，看到彭楚粤的表情因为逆光而隐没在阴影中，但他怀里的温度，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
他刚想张口说些什么，眼泪却先一步落下来。
白澍很少哭，彭楚粤手忙脚乱地想拿纸给他擦眼泪，却被白澍紧紧扑了个满怀，脸埋在彭楚粤的颈窝，彭楚粤能感到那里一片湿热。
“不哭了，不哭了……”彭楚粤听到白澍努力压抑的呜咽声，心疼得要命，他的手轻轻抚着白澍的后背，密密麻麻的轻柔的吻落在白澍的脸侧和耳边，“我在这儿。”
5
白澍最后一次做这样的梦，是在他和彭楚粤回去见了自己父母之后。
两人在一起后彭楚粤告诉他自己家里早就知道他的取向，白澍跟着彭楚粤回过他家几次，彭家父母虽然心里对此还是有些芥蒂，却还是难掩欣喜。
白澍跟他们坐在一起好像真的是一家人的样子，他想，如果自己的爸妈也能这样就好了——因为他们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有一个男朋友。
终于下定决心去见自己父母时已经是在他们工作了两年后，白澍挑了个晴天，拉着彭楚粤回的家。
白父白母见过彭楚粤，之前白澍只说这个大男孩是他的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来到北京又做了室友，两人喜气洋洋地以为是自家儿子带朋友回家串门吃饭，赶忙去忙活一大桌子菜，让白澍和彭楚粤领着白澍他弟弟白小丁玩。
最后在饭桌上，白澍给自己和彭楚粤倒了杯酒，两人站起来，白澍先敬了这杯酒，说，爸妈对不起，彭楚粤是我男朋友。
原本热热闹闹的气氛突然冷却下来，白母手里的筷子“咣当”掉到了地上，白小丁刚想帮妈妈去捡，就被白父一声怒喝吓得躲到了桌子底下。
“你再说一遍！？”
彭楚粤此时也站起来，拉住白澍的手说：“伯父，我们是认真的。”
“荒唐！”白父重重地拍了把桌子。
“澍啊……”白母试探着开口，“你们两个，在一起，多久了？”
“五年。”
听到白澍的回答白父气到浑身发抖，吼道：“我不允许你们在一起！”
“爸，”白澍直视着白父的眼睛，“我不会和他分开的。”
“儿子，你知不知道你们走到外面要被多少人戳脊梁骨啊，有多少人会指着你们骂啊！”白母看着自己儿子和彭楚粤紧紧握着的手，一阵无力。
“对不起，妈，这些我都想过了，但是我就是要和彭楚粤在一起。”
“滚！”白父把碗重重地砸到地上，霎时四分五裂，“你们俩给我滚出去！永远别再回来！”
彭楚粤还想再跟白父解释，却被白澍拽着拿上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全然不顾已经被此变故吓得哭出来的白小丁和一直在喊他名字的白母。
彭楚粤从来不知道白澍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能拽得他踉踉跄跄，直到两个人回到车里，安静了半晌，白澍才终于像泄了力气般躺倒在座椅上，用外套蒙住脸。
“没事儿，伯父伯母……会理解我们的。”彭楚粤安慰的话说得磕磕绊绊，见到今天白父的反应，以后还有多少可能说服他们呢。
白澍拿掉蒙住头的外套，露出有点发红的眼眶，冲着彭楚粤笑了笑，说：“我想回家。”
两人一路无言，回到家后白澍径直回了卧室躺在床上，等彭楚粤把两人东西都放好后再去看，发现白澍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白澍的睡姿很没有安全感，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但还是习惯性地朝向他平常躺的那侧。彭楚粤轻轻躺到他旁边，给两人盖好被子，又握住了白澍的手。
彭楚粤看着白澍睡得很沉的样子，无声叹气。他们走到现在，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家人的不理解。白澍之前一直没有向家里透露他们的关系，就是害怕结果落得如现在一般。
事情已经这样了，以后又要怎么办呢。
彭楚粤闭上眼睛，在心里问道：你后悔跟我在一起了吗？
…………
白澍站在一片白光之中，他想动，但自己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个人影慢慢靠近，白澍认出那是彭楚粤，他想喊他让他把自己带走，可是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彭楚粤最后停在了他的面前，白澍睁大眼睛看着他。
“以后的路太难走了，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不要！白澍几近惊恐，想伸出手去拉住转身离开的彭楚粤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走越远，消失在一片白光里。
白澍惊醒，下意识去找彭楚粤，却发现自己被人圈在怀里，彭楚粤的气息落在自己的后颈。
他突然感觉眼眶发酸。
这是第一次他从梦里惊醒后彭楚粤就在他身边。
“……怎么了？”彭楚粤睁开眼睛，打开床头灯，看到白澍呆愣愣地盯着自己，于是拉着他坐起来裹上被子又搂住他，轻声问，“做噩梦了？”
白澍点了点头。
“噩梦怕什么啊？”彭楚粤笑了，“多大的人了，还怕这个吗？”
白澍沉默了一会儿，低头闷声问：“你会走吗？”
“走，走去哪儿？”彭楚粤被这个问题问得困惑，但看到白澍的表情他突然明白了，他收紧手臂，白澍整个人都埋进了他的怀抱里。
“我哪儿也不去，也不会离开你，行不行？”彭楚粤低头对上白澍的视线，眼睛里满是笑意。
6
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车子停在了小区楼下。
白澍时隔半年后又一次回到了他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临近年关，各家各户都贴好了春联准备过年。
昨晚他跟家里打电话时，心里一阵忐忑，支支吾吾说明天要回家跟家人一起吃饭时，生怕接下来就是电话挂断的忙音。
然而那边的白母只是轻轻说了声“好”，在快要挂断时又补了一句：“也把楚粤带过来”，白澍赶紧连声应下。
回家吃饭的建议其实还是彭楚粤提出来的，他想借着过年的机会让白澍回趟家和爸妈缓和一些，他们俩的事情就等到以后再说。
当白澍告诉他白母也让他过去的时候，彭楚粤紧张到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倒是原本一直忐忑的白澍边嘲笑他胆子小边睡得踏踏实实。
彭楚粤去采购了年货带过来，他拎着大包小包站在白澍身侧，看到白澍的手在门铃周围犹豫不决。
“来都来了，大不了再挨顿骂，咱俩还是照样跑。”彭楚粤说。
白澍居然被想象中的场景逗乐了，刚要摁下门铃，门就从里面打开，白澍没防备直接被白小丁扑到了身上。
“哥哥我好想你！”半年没见白小丁长高了一些，白澍抱了抱他，却见自己弟弟转而又扑向彭楚粤，喊道：“彭哥哥！”
白小丁在见过彭楚粤几次之后就特别喜欢跟他一起玩，上次两个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最后饭也没吃就走了，白小丁难过地好几天没睡好。
“在门口站着干嘛？还不快进来。”白母温温柔柔的声音出现。
白澍抱过黏在彭楚粤身上的白小丁，认认真真地喊道：“妈。”
白母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上前接过彭楚粤手里的东西，似是埋怨道：“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伯母，我们好久没回来了，正巧过年就多准备点儿年货。”彭楚粤答道，好巧不巧说了个别别扭扭的儿化音，扑哧一下把白母也逗笑了。
“快进来吧，他爸在厨房呢。”
彭楚粤“诶”了一声，见白母神情如常便悄悄对白澍递了个窃喜的表情。
白澍走去厨房，白父正在里面忙活，他踌躇了一下，扬声道：“爸，我们回来了。”
白父一时没答话，白澍紧张地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听到白父开口道：“叫小彭过来尝尝我这个汤煲得是不是他们那儿的味道。”
白澍赶忙应下，拉着还在逗白小丁玩的彭楚粤到厨房，彭楚粤指了指白小丁说：“我在这儿给伯父帮忙，你去陪小丁玩。”
白澍边帮白小丁搭乐高边分身瞅着掩上的厨房门，被自己弟弟埋怨着连最好搭的火车都拼错了。
彭楚粤在厨房里待了挺长时间，白澍好几次都想过去看看，正忙着布置饭桌的白母见状说道：“别担心，你爸不会为难楚粤，你看他那样子其实早就心软了……”
白澍听到母亲这样说，心里一片温热，上前拥抱住白母。
白母拍了拍他的背，叮嘱道：“跟楚粤好好过，听到没？”
“妈，我会的。”白澍重重地点头，他不难想象这半年来爸妈经历了多少挣扎才终于得来今天的妥协和支持。
此时厨房门终于打开，彭楚粤端着一锅煲汤出来，对着白澍眨了眨眼，轻快道：“准备吃饭了。”
饭菜上齐，白澍在所有人动筷之前给自己和彭楚粤倒上了酒，两人站起来，对着爸妈敬了酒，然后白澍握住彭楚粤的手，一字一句郑重道：
“爸，妈，你们放心，我们俩会好好过。”
彭楚粤同样说道：“伯父伯母，我会对澍儿好，请你们放心把他交给我。”
白母看着面前的两人，涌上一层薄泪，“好，好，你们能好好过就好。”
白父静坐片刻，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缓缓说道：“以后常回来看看。”
白小丁学着他爸爸的样子给自己灌了杯果汁，兴奋地说道：“以后彭哥哥要经常回来陪我玩！”
彭楚粤和白澍相视一笑。
饭后白澍帮着母亲收拾厨房，余光一直瞟向客厅正在一起看新闻的白父和彭楚粤，轻轻呼出来口气，心里一片轻松。
“澍啊，你的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我又添了床枕头被子，今晚你和楚粤就在这儿睡吧。”白母道。
“嗯。”白澍凑过去亲了自己老妈一下，“妈，谢谢你。”
深夜，彭楚粤和白澍一起躺在白澍那张尺寸堪比双人床的床上，白澍指着自己房间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地跟彭楚粤讲他小时候的故事，讲到好玩的事情的时候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彭楚粤。”白澍突然停下笑声。
“嗯？”
“你知道吗，那两次我跟你吵完之后我都做了个梦。”也许是尘埃落定带来的心情太过轻松，他想起了之前做过的那些梦。
“什么梦？”
“就是好像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我们，虽然也有争吵也有分分合合，但最后还是有个圆满的结局。”
“那不是很好吗？”
“但是最后一次……就是在那天我们从爸妈家回去之后……”
彭楚粤想起来那次白澍说的噩梦。
“梦到我走了吗？”他问。
白澍无声地点头。
“那有什么，醒来的时候我不是就在你的身边吗。”彭楚粤笑着，把白澍的手握在手心，“所以，这也算一个圆满的结局。”
两个人絮絮叨叨，说过年也要回趟彭楚粤家看看爸妈，什么时候两家一起见个面……白澍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彭楚粤见此便关上灯，又帮白澍掖好被子，最后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了个吻，说：“晚安。”
白澍在迷蒙的睡意中想，真正的他们和那些虚幻的梦里的他们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里没有奇妙的魔法世界，没有耀眼的舞台，不需要面对残酷的比赛也不需要分别，不需要演一场十八岁的狗血电视剧也不需要再经历那些分分合合。
他们也不过是这个世界上最普通的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爱，日子平淡如水，然而他们也像梦里一般，就这么拉着对方，一起到老了。
END
一点ps：
里面的三个梦其实来源我之前写过的三篇粤澍文：
梦1：Amortentia
梦2：十八岁
梦3：很爱
以后也请你们一直圆满下去吧。
一点后记：
我曾在兵荒马乱的时光里喜欢上他们，后来日子渐长平淡如水，倒也觉得就这么慢慢走下去挺好的。
我爱你们。
